“算不上什么信物,更不值钱。”戴里克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但脸上肌肉僵硬,“只是我们这地方的一种小石头。以后...如果你在自由市同盟的地界上,遇到戴着类似玩意,又对不上暗号的人...”
“可以试着提一提‘灰爪谷的独眼戴里克’,或许能让你少点麻烦,也或许...会给你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话说得直白,甚至带着点自嘲,但这已是这个老兵所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回报。
一心郑重地将琥珀珠收起,放入行囊的内袋:“我会妥善保管的。”
这时,卡格拉从迁徙的队伍中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也没看一心和赛琳娜,径直走到戴里克身边,声音硬邦邦的:“老爷子,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她的狼耳警惕地竖着,灰色的尾巴在身后僵直地垂着,全程都将一心和赛琳娜视为空气。
戴里克叹了口气,拍了拍卡格拉的肩膀,然后对一心最后点了点头:“那...就此别过吧,一心先生。”
说完,他转身汇入那支沉默而庞大的迁徙队伍,卡格拉紧随其后,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一心和赛琳娜牵着马,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这支队伍,在黎明灰白的天光下,如同一条受伤的巨蟒,缓缓蠕动出山谷,消失在崎岖的山道尽头。
寒风依旧凛冽,吹动着枯黄的草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与来时不同的是,天空堆积起了更厚的铅云,似乎正在酝酿又一场真正的雪。
沉默地骑行了一段距离,直到身后那个承载了短暂战斗与复杂情感的山谷彻底被丘陵遮挡,一心才轻轻勒了勒缰绳,让马匹的速度稍缓,与赛琳娜并行。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审判官那在风中微微拂动的银色发丝,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叹息的复杂意味:“所以说,你们教廷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语在寒风中清晰可辨——看看你们教廷的“神圣”意志,究竟结出了怎样的果实。
赛琳娜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冰蓝色的眼眸直视前方,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无形的教条。
沉默了几息后,她才用一种近乎执拗的、试图维持某种秩序的口吻回应道:“教廷的意志……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