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低低地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凡俗愚钝,竟把道貌岸然之辈当神仙。也好,这般招摇,倒省了老夫找他的功夫。”
他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殿内的烛火瞬间化作幽绿色:“你去,把刘献和张秀中叫来。”
教徒领命退下后,秦晚走到殿中那面刻满符文的黑镜前,指尖点出一滴精血。
镜面泛起涟漪,映出临江城码头的景象。
应悦真正被一群百姓围着,接过一碗热粥,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慈祥的笑意。
而苏凡站在一旁,对着个捧着锦旗的老汉正说着什么,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阻我大道者,皆该死。”
秦晚的声音冰冷刺骨,黑镜中的画面突然扭曲:“应悦真,你以为护着那小崽子积些功德,就能弥补那日坏我好事的债?飞云宗的小崽子……你这把秘境的钥匙,终究还是要落到老夫手里。”
他抬手一挥,黑镜碎裂,殿内的阴风卷起无数鬼影,朝着南方呼啸而去。
临江城的码头正是热闹时分。
应悦真刚以“白灵破煞”剑招劈开江面,逼出那只拖走渡船的“水祟”,江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凡俗百姓的欢呼:“应老神仙!”
“多谢老神仙救命!”
几个乡绅捧着新绣的锦旗挤上前,上面绣着“道法无边,泽被苍生”,红底金字,在阳光下晃眼得很。
“应老神仙,这是全城百姓的心意,您可得收下!”
为首的白胡子老汉作揖时,腰弯得像张弓。
应悦真故作矜持地捋着胡须,眼角却瞥向苏凡,带着几分炫耀。
苏凡立刻心领神会,朗声笑道:“乡亲们有所不知,应老哥这‘白灵破煞’剑招,不仅能斩水祟,当年在黑风岭,一剑就劈了三阶骨翼狼的妖丹!那狼崽子的煞气比这水祟重十倍,在应老哥剑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真的?!”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应悦真被捧得通体舒畅,干咳两声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嘴上说着,却抬手对着江面虚劈一剑,一道白光掠过,竟在水面斩出条丈许长的空白,江鱼翻涌着避开,引得百姓们又是一阵喝彩。
苏凡正想再添几句,突然瞥见西北方的天空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像墨汁滴进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过来,所过之处,连阳光都被吞噬,变得灰蒙蒙的。
“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天空,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