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觉得，自己现在看公司那扇平平无奇的玻璃大门，都像在看怪兽的巨口。门禁系统旁边那个崭新的、闪着幽蓝光芒的人脸识别摄像头，更是像一只冷酷的电子眼，随时准备把他这个“冒牌货”揪出来示众。

“早啊，默哥，脸色这么菜？昨晚通宵赶苏魔女的作业了？”小李刷了工牌，对着摄像头做了个鬼脸，“滴”一声，闸机应声而开。

“别提了…”林默有气无力地掏出自己的工牌，感觉手里握着的不是塑料片，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最自然、最符合工牌照片（蓝格子衬衫版）的“阳光”笑容，将工牌贴在感应区。

“滴。”

工牌验证通过。

紧接着，摄像头亮起微弱的红光，开始扫描他的脸。

林默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硬得像石膏面具。脑海里疯狂祈祷：祖宗保佑！系统抽风！识别失败也千万别报警啊！

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

【人脸识别中… 1%… 15%… 50%…】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林默感觉自己像站在断头台上，等着铡刀落下。

【85%… 99%… 100%！】

【验证成功！欢迎您，林默！】

闸机“咔哒”一声，缓缓打开。

林默：“……”

成功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往前走。后面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催促：“哥们儿，走啊！别挡道！”

林默如梦初醒，赶紧通过闸机，感觉双腿发软，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成功了？居然成功了？！这破系统…连衣服换了都不管？还是说…它“看”到的，就是那张蓝格子衬衫照片上的脸？或者说，它“认知”里的林默，就该是蓝格子衬衫的？！

“喂，发什么愣？”小李在电梯口喊他。

林默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快步跟上，心有余悸：“没…没事，可能…可能昨晚真没睡好。”

这关是暂时过了，但恐惧并未消失，反而更深了。这诡异的“认知扭曲”能力，连门禁系统都能糊弄过去？这到底是什么原理？范围有多大？如果哪天这“修正”失效了，或者被更高权限的系统识破了…他不敢想下去。

回到工位，林默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打开电脑，而是掏出手机，偷偷对着自己的脸和工牌照片，咔嚓拍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他穿着灰T恤，一脸憔悴。工牌上，蓝格子衬衫，笑容灿烂。

违和感爆棚！

他迅速把这张“证据”保存到一个加密相册里，命名为“异常记录001”。苏晚晴的“注意安全”像紧箍咒一样在脑子里回响。他需要记录，需要证据！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疯子！

打开电脑，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了那个被“幽灵”优化过的“老城记忆”方案文档。

那几行逻辑清晰、角度刁钻的文字依旧顽固地占据在那里。他尝试着继续往下写，敲了几个字：“基于上述‘一人食’场景下的微光故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敲下回车键的瞬间，文档下方竟然自动延伸出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