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甘宁劫营,吕蒙断后

江面浮尸随波轻撞岸边,残旗在风中撕裂作响。我将望远镜收入袖中,掌心残留金属的凉意。张辽的身影早已没入密林,脚步虽滞,却未停歇。这种人,哪怕断臂拄矛,也不会在敌前低头。

“陈锋。”我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夜风。

他从机枪位快步走来,靴底踩碎焦木,脸上血污未洗,只一双眼仍锐利如初。“在。”

“铁幕二号令。”我说,“甘宁劫营,吕蒙断粮,锐士分防北岸。”

他顿了一下,随即抱拳:“是。”转身传令,动作干脆,没有多问。他知道,追杀不是目的,瓦解才是。

我抬眼望向乌林方向。烟尘未散,火光在林缘跳跃,映出扭曲人影。曹操重伤,张辽断后,三百亲兵只剩数十。他们走不远,也打不了。但若放任吴军四散追敌,只会被残兵拖入混战。我要的是系统性崩溃——营毁、粮焚、心乱。

甘宁动得最快。

他本就率部屯于江口,百骑皆披双甲,刀不入鞘。听令后未发一言,翻身上马,黑帆披风一卷,人马如风掠出。他走浅滩,避火堆,借浓烟掩形,迂回至曹军左营后方。那营本在火攻波及边缘,木栅半焦,守军疲惫,正忙着拖尸、扑火,哪想到背后杀来。

火箭先至。

一排火矢破空,射入营帐,油布遇火即燃。紧接着,百骑齐吼:“诸葛炮军至!降者免死!”声如雷霆,震得残营嗡鸣。守军本就惊魂未定,闻“炮军”二字,腿先软了三分。有人扔下兵器,有人往营外逃,阵脚瞬间大乱。

甘宁亲自冲阵。

他持双刀,一长一短,长刀劈盾,短刀割喉。马蹄踏过尸堆,直扑将旗。一名校尉刚举令旗欲调兵,头颅已飞。旗杆倒下,砸翻两名弓手。传令兵想爬起,被一箭钉死在地。片刻之间,斩首三十余,将旗三倒,鼓台焚毁。

左营自溃。

残兵四散奔逃,有的跳江,有的钻林,有的跪地求饶。甘宁不追,只命人纵火,烧其辎重,毁其营门,然后收兵后撤,百骑整队,无一落单。他这一击,不为占地,只为撕口子——让溃势蔓延,让恐惧生根。

与此同时,吕蒙已穿林而进。

他带两千精兵,弃马步行,人人裹布缠甲,不发一语。路线是我昨夜与他密议所定:绕开主道,走林间猎径,直扑乌林外三里处的粮寨。那寨藏于坡后,背靠枯溪,守军仅三百,多为老弱,但囤粮甚多,是曹军最后补给。

吕蒙分三队。

一队佯攻寨门,擂鼓呐喊,吸引守军主力。另两队攀栅而入,动作极快。他们带火油、浸草束,直扑主仓。守军发觉时,火已点起。油助火势,烈焰腾空,浓烟冲天。仓中存粮本就堆积如山,转眼化作火海。有人想救火,却被乱箭逼退。火势蔓延至旁侧草料堆,轰然爆燃,震得地面微颤。

粮尽。

吕蒙不恋战,火一起,立刻收兵。两千人退如潮落,无声无息,连伤者都背在肩上,未留一具尸。等曹军残部闻讯赶来,只见焦土一片,余烬飘飞,粮寨已成废墟。

我立于南岸高台,遥望两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