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驿站网络连全国,信息传递破时效

朱笔尚未归匣,羊皮舆图上的五道红线犹在眼前蜿蜒。我未动,工部官员已疾步而入,袍角带风,手中捧着一卷竹简。

“先生,驿站选址草册已拟就。”他双手呈上,额角微汗,“依令以三百里为大驿,百里设补给点,共列七十二处,其半已在动工。”

我接过,目光扫过名录,停在武都、天水两站。这两地接陇西前线,旧道残破,新路尚在铺石,若无变通,军情仍会滞塞。

“陈良何在?”

话音未落,一人自殿外快步而来,身形瘦削,布衣束发,腰间悬一皮囊,内藏各地里程簿。此人便是新任驿站主管陈良,原是南中郡小吏,徒步丈量山道十七县,对川蜀地势熟如掌纹。

他躬身行礼,声音低而稳:“属下已在各主干道派员勘界,木桩明日便可立齐。然凉州一线,三处补给点因地势险窄,暂难建舍,是否暂缓?”

“不缓。”我放下竹简,“文书不能等。德阳至汉中段可用快马接力,每五十里换人换马,临时设岗哨代驿。另调亲兵十名,携密封军报先行试传。”

工部官员迟疑:“若途中遇雨,山路泥泞,马匹难行……”

“那就步行。”我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成都至凉州一线,“骑兵可弃马攀岭,只求文书不误。另备双份——一份明传,一份暗藏马鞍夹层,由专人押送,交接时验虎符、对暗语。”

陈良立刻记下,从皮囊抽出纸笔,迅速誊录指令。我瞥见那纸质地粗糙,边缘毛刺,乃是旧法麻纸,书写稍重便渗墨晕开。

“此纸不堪大用。”我说,“即日起,改用新法造纸。”

二人抬眼,不解。

我从袖中取出两张薄片,递去。一张仍是旧纸,另一张色略泛黄,却厚薄均匀,触手柔韧。

“此为新方所制,以树皮、稻草为料,成本不足旧纸三成。且耐折耐磨,浸水不烂。”我提笔蘸墨,在新纸上写下“军情急递”四字,墨迹清晰,未有半分晕染。

工部官员惊道:“此纸若能量产,每日数百文牒皆可无忧!”

“不止文牒。”我将纸收回,“边关战报、粮草调度、民情奏本,皆赖此流通。今日起,命工坊筹备——成都、江州、汉中三地先建新纸工坊,原料由驿站统配,成品直供各道文书房。”

陈良沉吟片刻,问:“是否需设专队护送纸运?此前有豪强截驿夺信,若连纸都控于彼手,恐为患。”

我点头:“你说得是。旧邮驿之弊,正在私相把持。今驿站归丞相府直管,文书加火漆封条,骑卒佩编号铜牌,交接必登记时辰姓名。若有延误或遗失,追责到人,以‘误国罪’论。”

殿内一时寂静。

工部官员低声叹:“如此严密,百年未有。”

我未应。心中清楚,这非权谋之术,而是系统所授“驿站建设标准”的执行底线。效率与秩序,从来靠制度,而非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