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王夫人想起前两日周瑞家的跟自己汇报说府里一个婆子曾来悄悄禀报,说似乎瞥见琮三爷带着小丫鬟从西角门溜出府去,只是当时不敢确定,未敢声张。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光。好啊!私自出府,这可是坏了府里的规矩!
她自己是二房太太,不好直接越过大房去管教贾赦的儿子,但那邢夫人是个蠢钝又刻薄的,一直看那庶子不顺眼,若让她知道此事…岂会放过这个作践贾琮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王夫人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对袭人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好生伺候宝玉,让他静静心。”说罢,转身便走,心中已定下毒计。
王夫人回到自己房中,面上的阴沉并未散去,淡淡吩咐心腹周瑞家的近前,低语了几句。
周瑞家的心领神会,点头道:“太太放心,奴婢晓得轻重,定让那话‘不经意’地传到那边耳朵里。”她口中的“那边”,自然指的是东院的大太太邢夫人。
不过半日功夫,关于“琮三爷似乎前儿个偷偷从西角门溜出府去,不知在外头野了什么”的闲言碎语,就借着丫鬟婆子们嚼舌根的由头,一字不落地钻进了邢夫人的耳朵里。
邢夫人正因昨日贾赦又纳了个小妾而暗自憋火,无处发泄,闻听此言,顿时精神一振,三角眼里射出刻毒的光:“好哇!这小野种如今是越发大胆了!竟敢私自出府?定是在外头学了什么下作毛病回来!正愁没由头好生管教管教他,这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她一刻也等不得,立刻唤来自己手下最是刁蛮凶狠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厉声道:“去!立刻把那个不守规矩的小孽障给我捆来!看他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王善保家的素来以欺压弱者为乐,尤其瞧不上贾琮这等没依仗的庶子,得了命令,如同领了圣旨,当即带着两个粗壮婆子,气势汹汹地直奔贾琮那处破旧小院。
“哐当”一声,院门被粗暴推开。王善保家的叉着腰,站在院中,尖着嗓子喝道:“琮哥儿呢?太太叫他,立刻滚过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