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正堂前的空地上,黑压压跪倒了一片。夏守忠手持明黄圣旨,如同俯瞰蝼蚁般,冷眼扫视着贾家众人。他故意拖延了片刻,享受着这份掌控他人生死荣辱的快意,同时也将贾府主子们的丑态尽收眼底。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趾高气扬的爷们们,此刻大多面如土色,抖如筛糠。贾蓉的啜泣,贾宝玉的瘫软,贾政的强作镇定…夏守忠心中不禁泛起浓浓的鄙夷:这就是号称“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的贾府?养出的竟多是这般怯懦无用的男子,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后方时,却不由得微微一顿。那里站着一个少年,长身玉立,面容沉静,眼神清澈而镇定,与周遭的惶恐氛围格格不入。夏守忠心中一动,暗忖:想必这位就是皇爷曾偶尔提及的贾琮了。贾家年轻一辈中,能有如此气度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果然不凡,难怪能入皇爷的眼。
收回思绪,夏守忠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陡然拔高喝道:“贾家众人——跪接圣旨——!”
这一声如同惊雷,让本就紧张到极点的众人浑身一颤。还能自己站着的,如贾政、贾琏等人,慌忙俯身叩首;那些早已吓软了的,如邢夫人、宝玉等,也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勉强跪倒在地。整个场地,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而不安的呼吸声。
夏守忠这才不紧不慢地展开圣旨,朗声宣读起来。当听到“贾赦、贾珍……廷杖三十……罚银五千两……罚俸三年”时,本就带伤有病的贾赦和贾珍,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瞬间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夏守忠对二人的惨状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早已等候在旁的六名如狼似虎的禁军侍卫立刻上前,两人一组,粗暴地将贾赦和贾珍拖到空地中央,死死按在地上。
“行刑!”
命令一下,厚重的廷杖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落在二人的臀腿之上!
“啪!啪!啪!”
清脆而沉闷的杖击声,伴随着贾赦杀猪般的惨叫和贾珍压抑的痛哼,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每一下都如同敲打在贾家众人的心尖上。无人敢出声,无人敢求情,甚至无人敢抬头多看。许多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家族遭难的担忧,又隐隐有一丝庆幸——至少,不是抄家灭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