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定北府门口。
林墨率先跳下马车,冲着车厢里的柳依依道:
“三嫂,快进去吧”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出府门。”
“嗯。”
柳依依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下车。
林墨笑了笑,转身欲走。
可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忽然从后面拉住了他。
林墨回头,正对上柳依依那水汪汪的眸子。
“你……万事小心。”
柳依依的声音细得跟小猫叫似的,但林墨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一暖,反手握住柳依依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在柳依依光洁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熟悉的笑容。
“放心吧,三嫂。”
“等我回来,给我洗脚。”
说完,林墨身形一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柳依依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耳边却是那家伙最后的话。
“洗……洗脚?”
……
夕阳,渐渐西落。
陈万金的话,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黑风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家给林墨供货的采石场老板,刚脱了衣服准备上床,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黑虎帮的壮汉堵在门口,为首的那个笑嘻嘻地拍着老板的脸。
他们没有动手,只是“客气”地告诉老板。
如果明天还有一块石头运往林家盐场,他的采石场就会“不小心”塌方。
城东最大的木材行。
老板被几个大汉“请”到黑虎帮的堂口喝茶。
陈万金的亲信翘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地掰着手指头给老板算账。
“刘老板,做生意嘛,最重要是选对人。林家马上就要沉了,你可别跟着一起陪葬啊。”
与此同时,一股流言在整个黑风城里疯传。
“林家得罪了黑虎帮,在盐场干活的人,早晚要被沉江!”
恐惧,比瘟疫蔓延得更快。
那些白天还对林墨感恩戴德的工人,此刻都闭门不出,生怕惹祸上身。
陈家府邸,气氛却热烈得像是过年。
大堂里,陈冲听着手下一个接一个传回来的消息,兴奋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
“爹!您这招釜底抽薪,厉害啊!”
“我敢打赌,明天那个姓林的就会发现,他连个给他递砖头的工人都找不到!一块木头都买不到!”
“到时候,看他一个人怎么盖盐场!用手刨吗?”
“哈哈哈哈!”
“帮主这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
“那小子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只能干瞪眼了!”
其他几个头目也跟着发出猖狂的大笑,马屁拍得震天响。
主位上,陈万金慢悠悠地品着刚沏好的大红袍,一双小眼睛里,闪着阴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