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一间隐蔽的料亭内。
温暖的灯光下,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是穿着至冬国服饰的年轻外交官,名叫维克多。他的脸上挂着自信而轻蔑的笑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稻妻本地的贵族,勘定奉行麾下的一名家老,柊慎介。
柊慎介的表情,远不如维克多那般轻松,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贪婪,和更深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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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大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柊慎介压低了声音,『九条裟罗那个女人,果然像您预料的那样,像一只被惊动的猎犬,直接冲向鸣神大社了。』
『呵呵,意料之中。』
维克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酒,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随手就将酒杯放下。
『一群只懂得用肌肉思考的武夫。那位天狗大将,虽然忠诚,但脑子里除了将军和命令,恐怕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他靠在椅背上,姿态傲慢。
『只要她把天领奉行的主力带去踏鞴砂“平叛”,稻妻城内的防卫,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档。』
柊慎介的呼吸有些急促:『那我们的计划……』
『当然是按时进行。』维克多打断了他,『我们的“客人”已经准备就绪。他们会趁着夜色,直捣黄龙。』
『直捣黄龙……』柊慎介的身体抖了一下,『你们的目标,真的是……』
『没错。』
维克多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就是鸣神大社,以及那位躲在神社里,被狐狸精迷了心窍的雷电将军!』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山顶上那棵巨大的神樱树。
『所有人都以为,走出一心净土的雷神,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也变得更软弱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只要我们能攻上鸣神大社,毁掉那棵神樱,再将那位“软弱”的神明当众击败,甚至俘虏……』
维克多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
『稻妻人心中那所谓的“永恒”信仰,就会瞬间崩塌!到那时,整个稻妻,都将成为女皇陛下掌中的玩物!而你,柊慎介大人,将成为新秩序下,最尊贵的功臣!』
柊慎介的眼中,贪婪最终战胜了恐惧。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稻妻主宰的未来。
『一切,全凭维克多大人安排!』
维克多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过身,看着柊慎介。
『放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准备了一份“大礼”。那份礼物,足以在短时间内,压制住神明的力量。就算她是雷电将军,也无法幸免。』
他没有说是什么礼物,但那份自信,让柊慎介彻底安下心来。
『那么,就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柊慎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没有看到,维克多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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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神大社。
八重神子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那正是鸣神大社的位置。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选择这里。』
她的话,让九条裟罗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鸣神大社,有宫司大人您坐镇,而且将军大人也在此处,他们疯了吗?』
『不,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合理。』
影开口了,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她已经完全理解了八重神子的思路。
『在所有人看来,天守阁才是稻妻的权力中心,防卫最森严的地方。而鸣神大社,是信仰的圣地,是“安全”的后方。』
『他们赌我离开了天守阁,便失去了最强的庇护。也赌我……变弱了。』
说到最后四个字,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电光。
九条裟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的确,自从将军大人走出一心净土,行事风格大变,稻妻上下,私底下的议论并不少。
很多人都觉得,不再追求极致“永恒”的雷神,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威严与力量。
『那我们该怎么办?』九条裟罗急切地问,『属下立刻调集部队,封锁鸣神大山,将所有可疑人员……』
『不。』
八重神子打断了她,笑得像一只偷吃了小鱼干的狐狸。
『为什么要阻止?敌人好不容易为我们搭好了舞台,写好了剧本,我们怎么能不配合着演下去呢?』
她看向九条裟罗,眼神变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