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清房内的景象时,第二声尖叫,比第一声更加凄厉。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贾珍和贾蓉父子,几乎是同时冲了进来。
贾珍一眼就看到了悬在梁上的秦可卿,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他对着身后跟来的几个家丁,发出一声怒吼。
“快!把人放下来!”
几个家丁手忙脚乱地搬来凳子,七手八脚地将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解了下来。
“封锁院子!”
贾珍的声音里,带着家主的威严。
“今天这事,谁敢往外多说一个字,乱棍打死,全家发卖!”
贾蓉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他看着被平放在床榻上的秦可卿,眼圈一红,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卿儿……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他扑到床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肝肠寸断。
可那双含泪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个让他又敬又怕,更让他觉得屈辱的女人,终于死了。
他不用再面对父亲那毫不掩饰的欲望,也不用再面对世人探究的目光。
他自由了。
贾蓉的目光,不经意间与他父亲对上了一瞬。
他看到贾珍脸上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那演技,比戏台上的名角儿还要逼真。
一抹深不见底的怨毒,从贾蓉心底一闪而过。
贾珍当然也在演。
他看着秦可卿那张毫无生气的绝美脸庞,心里既有没能得手的滔天恨意,又有一种终于了结的扭曲快感。
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竟敢用死来反抗自己。
死了也好。
死了,就干净了。
他的目光,缓缓从秦可卿的“尸体”上移开,落在了还瘫坐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的瑞珠身上。
他想起来了。
天香楼那日,这个丫头,就在门外。
陈玄那个妖道,自己暂时动不了。
难道一个下贱的丫头,自己还动不了?
贾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
很快,卧房里只剩下他,以及地上的瑞珠。
贾珍缓步走到瑞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扎进瑞珠的耳朵里。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不用我……再教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