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挪到墙角,假装整理草席,脚尖悄悄勾过水碗——囚犯每日定量的一碗浑水,喝完就剩个空碗。
他盯着那碗看了两息,忽然抬脚,狠狠一踢。
水碗翻倒,浑水泼洒,正正泼在石灰堆上。
“嗤——”
白灰遇水,瞬间腾起一片灰白烟雾。辣椒粉混在其中,遇湿气挥发,刺鼻的辛辣味猛地炸开,像一记耳光抽在鼻腔里。
陆昭立刻捂住口鼻,仰面倒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手脚抽搐,像是被毒烟呛住。
烟雾迅速扩散。
牢房不大,气味转眼弥漫。隔壁囚犯开始咳嗽,一声接一声,从轻咳到猛咳,再到撕心裂肺地干呕。
“咳咳咳——!”
“什么东西!眼睛疼!”
“啊!喘不上气!”
惨叫四起。囚犯们抱头翻滚,眼泪鼻涕横流,有人撞墙,有人扑向栅栏,拼命拍打。
狱卒听见动静,提着棍子冲回来。
“出什么事?!”他一把拉开栅栏,刚探头进来——
“噗!”
一股灰红烟雾扑面而来。
他“啊”地一声,呛得弯下腰,眼泪狂流,鼻子像被烧红的铁钎捅穿,连退三步,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在地。
“关门!快关门!”他嘶吼着,伸手去抓栅栏。
可烟雾已顺着走廊扩散。其他狱卒闻声赶来,刚靠近,就被呛得连连后退。
“有毒!有毒烟!”
“快叫人!泼水!”
混乱中,没人顾得上这间牢房。
陆昭躺在地上,眯眼看着外头人影晃动,咳嗽声、叫骂声、撞门声混成一团。他悄悄摸出衣角,撕下一小块布片,又从墙缝抠了点炭灰,混上唾液,在布上写下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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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窑三更火**
字迹歪斜,却清晰。
他盯着牢门,等。
不多时,一名年轻囚犯被狱卒押着走过,双手反绑,脸上带伤。这是个轻罪犯,偷了米铺半袋粮,明日提审,按例要换牢。
陆昭认得他——姓吴,吴老炭的远房侄子,早年陆家施粥时,他来领过两回。
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