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线！给老子锁死PSR B1919+21！那老小子今天射的脉冲比尼加拉瓜瀑布还冲！” 老王的咆哮在狭仄的“胎教室”里炸开，唾沫星子混着机油味溅在布满污渍的操作台上。

他油亮的秃顶在射电干涉仪幽蓝的冷光下反着光，手里攥着的不是什么精密探头，而是半截刚从张超脊椎骨里硬抠出来的魔骨——暗红骨髓正从断口处缓慢滴落，被他戏称为“宇宙级信号棒棒糖”。

这所谓的“胎教室”，活脱脱星际拾荒者的噩梦现场。中央悬浮着肖红的维生舱，如同一颗巨大的、冰冷的卵。

肖红枯槁的身体浸泡在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淡蓝合成羊水中，腹部不自然地隆起，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随着内部胎儿的每一次躁动，剧烈蠕动、凸起。

维生舱的外壳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手臂粗细的同轴电缆和波导管粗暴地焊死在舱体上，如同给水晶棺椁套上了一层狰狞的机械铠甲。这些线缆的另一端，连接着几台被拆得只剩骨架、电路板裸露的射电干涉仪，巨大的天线锅口狰狞地撕裂上方结构，贪婪地指向深空坐标。

空气浑浊，充斥着臭氧、机油、血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羊水腥甜。

“频率锁定！偏振滤波全开！贝叶斯学习矩阵…加载80%！”技术员的声音嘶哑，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

“加载个锤子！先给咱大侄子整点‘开胃小菜’提提神！”老王不耐烦地吼着，抡起那截滴着骨髓的魔骨，“哐哐哐”猛砸干涉仪外壳，震得螺丝乱蹦。

“张超！血！新鲜的！抹骨头上！给你崽加道‘爹味’引子！血脉共鸣懂不懂？！”

角落阴影里，张超背靠冰冷岩壁，脊椎处伤口仍在渗出暗红近黑的血液。他面无表情，抬手蘸取粘稠的血髓混合物，精准涂抹在魔骨暗金纹路上。

嗡——！

魔骨遇血，纹路骤亮，发出低沉、蛮荒的不祥嗡鸣，空气瞬间粘稠如油。

“够劲！”老王咧嘴，黄牙森然。他毫不犹豫，像塞烧火棍般将那嗡鸣的魔骨捅进主信号波导管接口！

嗤啦！呜————————！！！

超越听觉极限的脉冲悲鸣，如同垂死星兽的哀嚎，无视万米岩层，狠狠灌入设备！过载警报凄厉疯转！屏幕炸裂，电火花迸射！粗大线缆被无形巨力攥紧，疯狂跳动呻吟！

维生舱内，平静羊水骤然沸腾！巨大气泡翻滚！肖红枯槁的身体剧颤，无意识呻吟。她隆起的腹部，一个清晰的拳印狠狠顶在舱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