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锤那声决绝的爆炸,如同一个沉重的休止符,短暂地阻断了追兵的脚步,却也像是捅破了最后的马蜂窝。
整个东京,这座帝国的中枢,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震惊后,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开始展现出它狰狞的獠牙和恐怖的动员能力。
凄厉的警报声在全城各个角落拉响,不再是局部区域的警笛,而是覆盖全域、象征着最高戒严等级的防空警报般的嘶鸣。
探照灯的光柱不再是零星几束,而是如同巨大的光剑,在夜空中疯狂交叉扫视,将一片片街区照得亮如白昼,任何移动的影子都无所遁形。
街道上,坦克和装甲车的履带碾压着柏油路面,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
无数头戴钢盔、枪械上膛的士兵和警察,以小队为单位,开始逐街逐巷、逐屋逐户地进行拉网式搜查。所有的交通要道、桥梁、地铁站都被彻底封锁,设卡盘查,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张宗兴、阿明以及他们救出来的李振邦和残余的二十几名洪门弟兄,此刻正蜷缩在距离黑龙会总部几个街区外的一条狭窄、肮脏的下水道支线里。
头顶上,是不断传来的密集脚步声、引擎轰鸣声和日语短促的吆喝声。
每一秒,都仿佛在刀尖上跳舞。
李振邦失血过多,脸色惨白,靠着潮湿的管壁喘息,左臂的伤口被临时用撕下的衣襟紧紧捆住,但依旧在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液。他看着张宗兴,眼中充满了愧疚和绝望:“张……张先生,连累你们了……锤子兄弟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宗兴打断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他用匕首在淤泥上划拉着简易的附近街区图,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主干道区域,这里太危险了。周老之前提到过几个应急安全屋,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也要穿过三条主干道,以现在的封锁强度,根本过不去。”
“那……那怎么办?”一个洪门弟兄颤声问道,脸上混杂着血污和恐惧。
阿明忍着肩痛,低声道:“兴爷,下水道系统四通八达,但主通道肯定也被封锁了。我们能不能利用这些狭窄的支线,往人烟更稀少、或者建筑物更密集的老城区方向移动?”
张宗兴看着地图,目光锐利地搜索着。“没错,不能走大路,也不能待在靠近袭击中心的地方。我们必须像老鼠一样,在城市的‘内脏’里穿行。”
他指向一个方向,
“往东,是浅草方向,那里老建筑多,小巷错综复杂,而且靠近河边,或许有机会找到船只,或者……周老可能在那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