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他摸着腰间新赐的银印青绶,突然明白了魏王的深意——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证明刘复不会追究降臣。
“二弟。”
陶应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官服,
“王上派了二十名虎贲护卫,还有……”他压低声音,
“玄耳阁的有人随行。”
陶商瞳孔微缩。
玄耳阁,实则是刘复情报体系。
这个安排,既是保护,也是监督。
一路舟车劳顿,陶商快马加鞭不敢停歇,十余天后终于到了襄阳附近
汉水之上,陶商的官船缓缓驶向襄阳。
玄耳阁随员张成立在船头,望着两岸越来越密集的民居,忽然道:
“陶中郎可知,刘景升为何要出城三十里相迎?”
陶商抚摸着船舷上的青铜兽首:
“这是迎天使的礼节。”
“不仅如此。”
张成意味深长地笑着,
“他是在向整个荆州表态。”
果然,当船队抵达襄阳外的渡口时,眼前的场面令所有人震惊。
刘表身着朝服立于最前,身后是黑压压的荆州文武。
更引人注目的是,蔡、蒯、庞、黄等各大家族的族长皆着礼服,手捧玉圭跪在道旁。
“荆州牧刘表,恭迎使者!”
年近六旬的刘表竟然行了跪拜大礼。
陶商连忙上前搀扶:
“使君折煞下官了。”
他按照周元事先的叮嘱,特意提高声音,
“王上常言,景升公镇守荆州,保境安民,功在社稷!”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蔡瑁猛地抬头,蒯越的胡须微微颤抖——魏王竟然公开称赞刘表?
接风宴上,陶商被奉为上宾。
他注意到刘琦坐在末席,面前只摆着素菜。
当侍者端上一盘蒸熊掌时,陶商突然起身,亲自将熊掌端到刘琦案前。
“长公子面色不佳,当补气血。”
他声音温和,却让满堂寂静。
这个举动明白无误地传递着刘复的态度——不会追究刘表子嗣。
刘表的手在袖中发抖。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是魏王在表态。
夜里的州牧府书房,刘表正在听张允汇报。
“陶商今日去了庞德公的鹿门书院,与学子们谈了一整天《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