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突骑,来去如风,其锋锐不可硬撼。
我军虽强,然与其在旷野之上追逐角力,恐损失惨重。
不若凭坚城固守,挫其锐气,待其粮尽自退,再以精骑击之。”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不少将领点头称是。
与胡骑野战,历来是麻烦,特别是骑兵数量不足的情况下。
然而,一个清越却略带些惫懒的声音响起了,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此言,固是稳妥。
然则,守,则幽州诸郡百姓必遭荼毒,王上历年所积之威名,亦将受损。”
众人望去,正是倚着柱子、面色被酒气熏得微红的郭嘉。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亮得惊人。
刘复看向他:“奉孝有何妙计?”
郭嘉站直了身体,虽依旧显得有些单薄,气势却陡然不同:
“乌桓此来,声势浩大,然其内里,并非铁板一块。
据玄耳阁报,鲜卑素利部,本与蹋顿有隙,此次出兵,
不过是被鲜于银以财货女子诱惑,实则首鼠两端,绝不愿为蹋顿火中取栗。”
他踱步上前,继续道:
“蹋顿性骄,素利多疑。
我军何不因势利导?
嘉已命人将精心炮制的谣言散入胡营,言说蹋顿此战若胜,志在吞并幽州,下一步便要并吞素利等部的牧场人口,统一塞外,称单于!”
殿内响起几声轻微的抽气声。
这一计,可谓毒辣,直戳素利心窝。
刘复眼睛骤然亮起:
“奉孝之意是……”
郭嘉拱手,笑容笃定:
“彼军生隙,则破之易矣!明日决战,我军可集中精锐,直扑蹋顿本部狼旗!
素利见我军势大,又疑蹋顿借刀杀人,必不肯死战,稍触即溃!
其部一退,乌桓军心必乱,其时我军全力猛攻,可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