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晨光里,警戒卡的蓝紫螺旋纹还在“嗡嗡”轻响,像只刚睡醒的小蜜蜂。瑶瑶蹲在制卡炉边,用芦苇杆扒拉着昨晚烤红薯剩下的炭灰,灰堆里埋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表皮焦黑,芯子却甜得流油。瘦猴趴在石桌上,银线在卡坯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声波太阳纹”,线条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啪嗒”一声,银线突然断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根。
“邪门了!”瘦猴把断银线扔地上,烦躁地抓头发,“警戒卡都做出来了,画个破太阳纹还这么费劲!银线在卡坯上跟长了刺似的,滑不动!”
“是刻刀的问题。”沈砚捡起断银线,指尖蹭过石桌上的旧刻刀——那是把锈迹斑斑的铁刻刀,刀刃坑坑洼洼,刻灵纹时总卡顿,“咱们现在用的刻刀是老周打柴时顺手做的,铁坯子没淬过火,硬度不够,就像用菜刀削木头,费劲还容易卷刃。”
老周蹲在门口修斧头,斧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工坊地下室里有箱老卡师留下的工具,昨天清理警戒卡零件时瞥见的。说不定里面有好刻刀——王朝时期的制卡师用的工具,可比咱们现在的铁片子强百倍。”
“地下室?”瑶瑶眼睛一亮,丢下芦苇杆就往楼梯跑,“哥!快去找!物理课的‘古代技术’,说不定有会自动画纹的刻刀!就像城主府的‘自动织布机’,不用手就能织出花布!”
地下室比想象中干燥,石壁上渗着水珠,在灵纹槽透进来的蓝光下亮晶晶的,像挂了串小灯笼。角落里堆着个木箱,锁锈得跟石头似的,瘦猴抡起斧头“哐当”一劈,锁扣应声而断——箱子里铺着泛黄的麻布,裹着十几件工具:铜制的卡坯模具、银质的灵纹尺、还有一把巴掌长的刻刀,刀身是青绿色的青铜,刀柄缠着磨损的皮革,刀刃虽有锈迹,却透着股冷冽的光,像藏在鞘里的冰。
“这是‘青铜刻刀’!”沈砚拿起刻刀,入手沉甸甸的,刀柄上刻着细密的云纹,刀背有行模糊的古字,“老卡师笔记里提过,王朝制卡师用‘灵铜合金’做刻刀,里面掺了星银和月铜,能传导灵能——可惜锈得太厉害,灵能通道怕是堵死了。”
瑶瑶用手指戳了戳刀刃,锈迹“簌簌”往下掉:“哥!它长‘皱纹’了!物理课的‘金属生锈’,是不是跟铁勺子放水里会生锈一样?涂点油会不会好?”
“是‘氧化反应’。”沈砚用衣角擦了擦刀身,青铜锈像层绿色的硬壳,“化学课的‘酸碱腐蚀’,地下室潮湿,铜和水、空气反应生成了铜绿,就像苹果切开后会变黑——得先除锈,把这层‘绿壳’去掉。”
瘦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半罐醋:“用这个!我娘说醋能除锈!上次我家铁锄头锈了,她倒了半罐醋泡着,第二天锈全没了!”
“是‘酸的腐蚀性’。”沈砚笑着往铜盆里倒了半碗醋,又抓了把草木灰撒进去,“物理课的‘酸碱中和’,醋是酸,草木灰是碱,混合后变成‘弱酸性除锈剂’,既能除锈,又不会腐蚀青铜——直接用醋泡太酸,会把刀刃泡坏,就像用浓盐水腌菜,菜会烂掉。”
哑女突然拽了拽沈砚的袖子,速写本上画着刻刀的剖面图:刀刃上有三道细微的裂纹,灵能槽里堵着黑乎乎的氧化物,旁边画着个“哭脸”刻刀——意思是“裂纹和堵塞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