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园通往执法殿的山路上,一行人沉默前行。
林凡走在最前,灰衣如旧,步伐沉稳,身后以灵力托举着所有作为证物的仙药。王管事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两名原本气势汹汹的护卫此刻也蔫头耷脑,再无半点嚣张气焰。几位自愿作证的老药农则跟在最后,神情既紧张又带着几分期盼。
沿途遇到的宗门弟子无不侧目,窃窃私语。百草园执事被药农押往执法殿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开。
执法殿位于青云宗主峰山腰,是一座通体由黑曜石砌成的宏伟殿堂,庄严肃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殿门两侧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獬豸石雕,目露金光,审视着每一个踏入之人。
踏入大殿,一股森严威压扑面而来。殿内光线略显昏暗,两侧站着十余名气息冷峻、身着玄色执法袍的弟子,修为皆在地仙初期以上。大殿尽头的高台上,端坐着三位老者。
居中一位,面容古拙,不怒自威,正是执法殿首席长老,刑律长老,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赫然是真仙境界!左侧是一位面色红润、眼神锐利的老者,乃执法殿副长老。而右侧那位,面容阴鸷,目光扫过林凡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正是——玄玑真仙!
林凡心中了然,玄玑真仙果然亲自到场了。看来,赵天宇对此事极为重视,竟请动了其师坐镇,企图以势压人,将罪名彻底坐实。
“台下何人?因何事喧哗?”刑律长老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过殿堂,自带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王管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台下,声泪俱下地抢先哭诉:“长老明鉴!弟子王莽,负责百草园丙丁区域药草收缴。今日按例前往丙字区域收取新晋药农林凡管辖的药田产出,却发现其负责的凝露草与赤炎花数目与账簿严重不符,短缺达六百株之多!弟子质问于他,他非但不认罪,反而污蔑弟子栽赃,更煽动其他药农,将弟子强行押来此地,意图颠倒黑白,请长老为弟子做主啊!”他一边说,一边砰砰磕头,显得委屈万分。
玄玑真仙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射向林凡:“林凡,你还有何话说?克扣仙药,已是重罪,如今还敢胁迫执事,扰乱执法殿,罪加一等!”
威压如同山岳般朝着林凡压下,若是寻常地仙,此刻早已心神崩溃。然而林凡周身寂灭道韵微微流转,便将那真仙威压无声化解,身形纹丝不动。
他拱手,不卑不亢道:“启禀刑律长老,诸位长老。王管事所言,并非全貌。”他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弟子奉命掌管丙字区域药田,一月来兢兢业业,所有仙药播种、培育、采收皆有迹可循,本应足额上缴。然今日王管事前来,所言账簿数目与弟子实际产出确有不符,且弟子以仙识探查,发现短缺部分仙药,并非自然损耗或疏漏,而是被人以‘枯木夺灵术’之类的邪门手段,强行抽取生机、催熟盗取,并刻意抹去了大部分痕迹。此举不仅盗取仙药,更损伤了丙字区域药田的地脉灵机,影响深远。请长老明察。”
“胡说八道!”王管事尖声叫道,“什么枯木夺灵术!分明是你自己监守自盗,还想凭空捏造!证据呢?!你说地脉受损,有何凭证?!”
玄玑真仙也冷冷道:“空口无凭。林凡,你指认执事与旁人栽赃,须拿出真凭实据。否则,便是诬告,罪加三等!”
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