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发动了最后一次，也是最谨慎的一次骚扰。

玄墨在空中远远地射出一道威力减弱的蓝色闪电，劈在石人肩头，只炸开一小撮石粉。

石人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愤怒地朝天空挥舞手臂，只是迟钝地抬了抬头，发出一种近乎哀鸣的低沉嗡鸣，便继续它徒劳的觅食行为。

甚至连疣猪和犀牛靠近到比以往更近的距离，它也只是象征性地摆出防御姿态，攻击欲望降到了冰点。

牧星抬手，制止了仆从们进一步的行动。

“撤退，返回洞穴。全体休整，恢复状态。”

他通过灵魂丝线下达了命令。

土铠疣猪身上满是新旧交叠的伤痕和泥铠修补的痕迹，犀牛的独角上也有了几道细微的崩口，玄墨连续数日的高强度侦查与骚扰也消耗了大量体力。

它们都需要时间恢复。

而牧星自己，也需要调整到最佳状态。

施展仆从印记并非毫无风险，尤其是在目标灵魂反抗激烈时。

虽然此刻石人的灵魂已极度虚弱，但困兽犹斗，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他需要灵魂力量处于充盈且稳定的峰值，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饱经摧残的乱石滩，以及在其中蹒跚移动、如同一个行将就木老者的石人。

数日的车轮战，如同滴水穿石，终于将这具元素之躯的能量几乎耗尽，将其强大的灵魂磨砺到了最脆弱的状态。

猎物的颓势已无可逆转。

接下来，将不再是消耗，而是最终的收割——要么，以灵魂吞噬将其化为自身晋升的资粮，平息反噬，冲击更高阶位；要么，抓住那灵魂最虚弱的瞬间，种下奴役的印记，为即将到来的、与狗头人的战争，再添一员强大的、不知疼痛、忠诚不渝的石之悍将。

选择的天平，在他心中微微摇摆。但无论倾向于哪一边，目标都近在咫尺。

牧星转身，带着他疲惫但依旧忠诚的仆从，隐没在密林的阴影中，为最终的行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乱石滩上，只余下那个缩水了的石人，在夕阳下拉出一道漫长而孤独的影子，等待着属于它的，注定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