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会刚落地便拜倒在地,颤声道:“师父,昆伽大师……昆伽刺杀清宁道人不成,如今没了踪迹,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清宁所擒,他那几个徒弟也都一般下场。”
范蝉衣也跟着哭丧着脸,“教主,那清宁还请来了戒轮寺一个老和尚和十方观朱子玄,转眼便会追来此处,教主,须得快走才是,否则连咱们也得折在这儿了!”
供养闻声脸色骤变,他本还指望昆伽能杀死路宁,没想到这番僧空有五境的修为,又攫取了如此之多的香火愿力,却无用至此,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废物。
昆伽事败,等于折断了太子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杜予初听得这几句话,身子猛地一晃,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痴痴望着明福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惨笑,“原来连昆伽也靠不住,父皇啊父皇,你的眼力的确比朕要强。”
“朕本以为昆伽比清宁道人更强,你却一直把赌注下在守拙和清宁身上……这两个紫玄山的仙官,果然比朕倚若长城的这些人要强。”
先前还抱着的那点希望,此刻如泡沫般碎得干干净净,杜予初更是切实体会到自己绝斗不过那个可怕的父亲,就算真的逃出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陛下,事不宜迟,咱们快走!”
供养骂完了昆伽,在心中权衡了片刻,便自下定了决心,伸手便要去拉太子。
“走?往哪儿走?”
杜予初甩开他的手,眼神空洞,“今日过后,朕还能走到哪里去?大师若想走,便自去吧,朕不走了。”
他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但在朕走之前,定要那沁阳去死,她骗了朕这么多年,总得付出点代价!”
供养看着太子决绝的模样,知道若不杀死沁阳,只怕这位心高气傲、此刻又陷入偏执的储君,是绝不肯随自己离开的。
他本是极度自私自利之人,若不是怕太子死了,自己多年投资付诸流水,无法洗白劫王教的话,他才懒得管这失败者的死活。
可如今太子抵死不肯走,供养也只能皱着眉头道:“好,既然陛下坚持,老僧便出手除此贱人,不过陛下万金之躯,却得先走才是。”
说罢,供养示意证会和范蝉衣,让他们带着太子先走,自己则张口吐出一口黑沉沉的铜钟。
那钟不过巴掌大小,钟身上刻满了扭曲的梵文,正是供养的本命邪宝“摄魂钟”。
他将铜钟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那钟在空中骤然变大,化作丈许方圆,钟口朝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