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衙房内,一名亲卫疾步入内:“大人,北镇抚司急报——刘贵已招供!言明刘侨每月必往西郊别苑运送一次‘山货’,时间不定,或月初或月末。但每次所运‘山货’,皆是十万两白银!”
陆铮眸中寒光乍现,怒火翻涌:“每月十万两? 看来,这京营背后的猫腻可不小啊! ”话音未落,他已霍然起身,一把抓起刀架上的绣春刀,声音森冷如冰:“敢在本官眼皮底下杀人灭口,算是给本官的下马威? ……即刻传令北镇抚司!命王镇抚使率兵围死刘府!驾贴未至之前,若走脱一人……”他顿了顿,字字如刀,“让他提头来见!”
“遵命,大人!”亲卫躬身领命,转身疾步离去。
陆铮再不迟疑,带着几名亲卫校尉,飞身上马,直奔皇宫!
……
北镇抚司衙房。
传令校尉气息未定,冲入镇抚使衙房,急声道:“王大人!指挥使严令——即刻发兵包围刘侨府邸!驾贴送达前,若走脱一人……”校尉深吸一口气,“指挥使言,让王大人提头来见!”
王振邦猛地站起,一拳重重砸在公案上,牙关紧咬,一字一顿迸出:“回禀指挥使大人!下官定会‘好生’照料刘大人!若有差池,王振邦自当以死谢罪!”
“卑职告退!”校尉一拱手,转身冲出衙房,策马向皇宫方向疾驰。
待校尉身影消失,王振邦眼中厉色一闪,厉声喝道:“来人!速召各千户!”
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瞬间打破了北镇抚司深夜的沉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名身着飞鱼服的千户已肃立在衙房内,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未熄的炭火气味,以及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王振邦眼神如鹰隼般扫过三人,没有丝毫废话,声音低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指挥使钧令!目标:刘侨府邸!即刻点齐本部精锐缇骑,封锁刘府所有门户、巷口、后园,许进不许出!一只耗子都不准溜走!弓弩手占据制高点,胆敢持械反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三名千户齐声低吼,眼中俱是跃跃欲试的凶光与凝重。刘侨,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武官,历五朝而不衰! 树大根深,今夜之令,无异于虎口拔牙!
“记住!”王振邦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墨跳起,“指挥使大人已入宫请驾贴!驾贴未到之前,谁敢擅闯刘府拿人,惊走了正主,或是放进放出一人……”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每个人的脸,“本官提头去见指挥使之前,必先斩了尔等的头颅垫脚!听明白了?!”
“明白!”千户们心头一凛,抱拳领命,再无半分迟疑,转身快步冲出衙房,各自奔向所属值房。
一时间,北镇抚司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蚁巢。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火把次第燃起,映照着一张张冷硬的面孔。马蹄声、口令声、兵刃出鞘声汇聚成一股压抑的洪流。
一队队黑衣缇骑,从镇抚司大门汹涌而出,分成数股,融入京城的沉沉夜色,直扑刘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