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汉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四月末，凉州大地的局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黄忠军大营。

眼见武威郡人心已定，陇西、金城外围的抵抗势力在舆论瓦解和军事压力下日渐土崩，皇甫嵩与牛辅、李傕、郭汜、段煨、张济等人深知，此间大局已定，剩下的便是黄忠、马腾等人按部就班的军事清扫与张猛主持的地方治理。他们此番奉旨宣抚，使命已然圆满完成。

“老将军，武威已安，陇西、金城指日可下，我等是否该回京向陛下复命了？”段煨恭敬地向皇甫嵩请示。他深知，自己与张济等人此番归来，稳定家族、扭转舆论，已立下大功，如今功成身退，正是回长安巩固圣眷之时。

皇甫嵩抚须颔首，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诸位将军此次不避艰险，深入险地，宣示朝廷仁德，稳定凉州大局，功在社稷。如今局面已然明朗，确该回京述职，听候陛下下一步旨意。”

牛辅、李傕、郭汜等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定，甚至隐隐有些迫不及待。他们从最初的惶恐赴死，到如今立功而返，心境已是天壤之别。尤其是亲眼见到凉州局势在朝廷组合拳下迅速改观，对那位深居长安的少年天子，更多了几分由衷的敬畏。

数日后，皇甫嵩一行人辞别马腾、黄忠、荀攸，带着胜利的喜悦与满满的功绩簿，踏上了返回长安的归途。

......

长安，未央宫。

刘协接到皇甫嵩等人即将返京的奏报，以及凉州最新局势的汇总，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轻轻拂过凉州那片广袤的区域，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

“奉孝，文和，你们看。”刘协对侍立一旁的郭嘉、贾诩道，“韩文约这一手舆论战，虽然狠毒，将我军整整拖慢了一个多月，耗费了不少钱粮精力，但也未必全是坏事。”

郭嘉慵懒一笑，接口道：“陛下圣明。经此一役，凉州积年的地域隔阂与对朝廷的疑虑，被韩遂强行摆到了台面上，又被朝廷以雷霆手段连同其谣言一并击碎。如今皇甫公威望更隆，张猛得任乡官，段、张、贾等大族明确归心，底层百姓得享榷场实惠……此番梳理之后，凉州民心之凝聚，统治根基之稳固，远胜于单纯军事征服后留下的烂摊子。可谓不破不立，代价虽不小，效果却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