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善德眯眼打量他,道:“据我所知,你小子早年就因勾结魔教被剑宗逐出师门。这些年在江湖流落,有如丧家……”话到此处,猛然醒觉,硬生生将“之犬”二字咽下,干咳一声,改口道:“你无门无派,品行不端,与他们相比,你最没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张天赐心知让他再说下去必令对面生出敌忾之心,当即抢过话头道:“司徒盟主,贫道好言相劝。你若主动让位,我保你家人富贵无忧,你也可在聚义山安享晚年。”言语之间,仿佛聚义山已是他云山门囊中之物。
司徒伯绰闭目仰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脸上已是一片决然。他望向众人,抱拳自责道:“只怪老朽无能。”
吴善德得意地望着他,神色间满是“你知道就好”的讥诮。
“有劳各位英雄千里驰援,此番恩情,司徒伯绰只能来世再报!”他向众人深深一躬,直起身后,目光灼灼,“吴教主和张真人所言不差,此乃沧州武林内部事务,与各位并无干系。还请诸位……回去吧!”
成澜沧忍不住道:“你这是瞧不起我成澜沧,认为我贪生怕死吗?”
司徒伯绰痛苦地望着他,叹道:“各位待我恩重如山,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在下绝无半分轻视之意。只怪我司徒伯绰无能,统领无方,不配再当这盟主!”
“你啊……”成澜沧痛心疾首,厉声道:“聚义山这多兄弟为何而死?你儿司徒克白死了吗?还有我那师侄,至今生死未卜,你对得起他们?!”
杨晋一听到有师兄受伤,脱口道:“师伯,哪位师兄受伤了?!”
成澜沧气呼呼地望向他,半晌没有开口。却听司徒伯绰沉声道:“在下确是对他们不住。”
说罢,他御剑向前,来到张天赐面前,一把扯下长袖,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以及一只装饰精美的青铜臂环。
“要想坐稳聚义山盟主之位,须得这盟主大印以证身份。”
他手掌一摊,臂环泛起淡淡铜光,一枚巴掌大小的印章缓缓飞出,稳稳落于掌心。
“创立聚义山之初,四派祖师立下盟誓,不论谁持此印,便当尊为聚义山盟主。昔年大家比武竞选,后来为了避免伤到和气,又改为四派共推。如今情势有变,这盟主之位,我让便让了。只要我将此印交给吴教主,他便是聚义山正式盟主,四派弟子皆须听其号令,不得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