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心!”一个满脸是血的亲兵嘶吼着扑过来,替他挡开了侧面刺来的一枪,自己却被马刀削掉了半只胳膊,惨叫着倒在地上。
梁兴红了眼,举刀朝着那骑兵的脖颈砍去,却没留神另一个方向的长矛已经刺到了眼前。
他猛地侧身,长矛划破了他的腰腹,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消半个时辰,他们这些人就得全都死在这里,连骨头都剩不下。
可他不能退,必须拖住他们,为身后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他们若是突围出去,就是把百姓重新扔进刀山火海。
铁蹄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梁兴和他的残兵死死罩在里面,越收越紧,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声大喝划破苍穹,杨天身骑九天白龙冲进伪齐骑兵阵。
手中霹雳神金枪左冲右突,上下翻飞,只几个冲杀便搅得整个骑兵阵乱了阵型。
其中一名骑兵似是认出了杨天,大喊道:“他就是那夜独挑马都头骑兵队的神秘人物!”
众骑兵顿时如打了鸡血般骚动起来,在队正的呼喝声中收拢阵型——前排骑兵身披冷锻薄甲,胯下马匹罩着半副前挡马铠,左臂夹着尺许短刀盾护住胸腹,手中长矛斜指前方;后排骑兵紧随其后,枪尖错落叠加,结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枪林冲击阵”。
马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尘土被掀得老高,整支队伍如黑云压城般向前碾来。
杨天眯眼望去,只见前排矛尖寒光连片,短刀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骑士们腰胯微沉,显然是借着马速蓄足了冲势,只待近身便要攒刺齐发……那道密集的枪林裹挟着尘土,正对着他猛扑而来。
“再硬的骨头也有下嘴的地方!”
杨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下不退反进。
待枪林临近丈许,他身形陡然侧身,如清风掠过,堪堪避开最前排三支直刺而来的长矛,矛尖带起的劲风扫过面颊,刮得鬓发乱飞。
借着对方冲势,他足尖一点地面,身形顺势向后疾退,退势间手中长枪猛地横斩而出,只听“铛铛铛”几声脆响,三支长矛的矛头应声而断!前排骑士猝不及防,握矛的手微微一震,短刀盾的衔接处顿时露出半寸空隙。
就在这转瞬之间,杨天猛地止住后退之势,如狸猫般矮身蹿至阵前,长枪直取前排骑兵坐骑的脖颈——那处恰是马铠未及的软肋。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猛地扬起,随即噗通倒地,背上骑兵惊呼着被甩出去丈远,硬生生将冲击阵的前排撞开一个缺口。
“这种保守的阵型就是找死!”
杨天怒喝一声,丹田内力急转,眼看两侧骑兵就要分抄合围,他猛地横持枪杆,双臂运力向前一推。一股雄浑劲风骤然扩散,前排几名骑士连人带马被震得趔趄倒地,硬生生阻得后续骑兵停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