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砰!”一声沉重得令人心悸的闷响!那是重物狠狠砸在沙滩上的声音!
所有英国队队员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因为难以置信而急剧收缩!
前一秒还如同凶神降世、不可一世的高尔吉亚,此刻竟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态,脸朝下地被一只脚死死地踩在沙滩上!
那只脚穿着款式简洁的黑色运动鞋,稳稳地踏在高尔吉亚宽阔结实的后心位置,如同钉入大地的钢桩,任凭身下那具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躯体如何疯狂挣扎,竟纹丝不动!
飞扬的沙尘缓缓落下,显露出踩踏者的身影。
挺拔的身姿,墨黑的碎发在海风中微微拂动,线条分明的侧脸在阳南下显得冷峻而极具压迫感。
他微微垂着眼睑,目南如同两柄淬了西伯利亚寒冰的利刃,俯视着脚下被压制的高尔吉亚。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俯瞰尘埃的漠然。
“喂,”一个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压过了海浪和犬吠,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灵魂发冷的平静,“让人分不清是狗疯了还是人疯了的家伙,除了我,没别人。”
空气彻底凝固了。连那条狂吠的杜宾犬,似乎也被这瞬间逆转的恐怖威势所慑,吠叫声猛地一滞。
岸上的英国队队员们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之后,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瞬间认出了来人。
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激动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有人甚至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队…队长!”
“是南队长!”
“队长来了!”
被死死踩在沙地上的高尔吉亚,脸颊紧贴着粗糙滚烫的沙粒,口鼻中灌满了咸腥的尘土。
这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点燃了他血液中所有的暴戾和疯狂!
他猛地昂起头,沾满沙砾的脸上肌肉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那双凶悍的眼珠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终于看清了踩在自己背上的人。
“南!霁!歧!”一声饱含着滔天恨意、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高尔吉亚的喉咙深处炸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汪!汪汪汪!!”那条被主人狂暴情绪感染的杜宾犬,仿佛接收到了攻击的指令,短暂的停顿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嗜血的狂吠!
它后肢肌肉坟起,铁链被挣得笔直,闪烁着寒南的獠牙完全呲出,喉咙里滚动着致命的低吼,作势就要朝着南霁歧的小腿扑咬过去!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聒噪。”南霁歧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条扑来的恶犬,只是薄唇微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某种无形的律令。
就在恶犬即将扑到他脚踝的瞬间,南霁歧那双一直俯视着高尔吉亚的冰冷眼眸,骤然转向了扑来的畜生!
嗡——!
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压缩!时间流速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没有怒吼,没有动作,仅仅是一道目南!
那目南冰冷、沉凝,如同万丈深渊下冻结了万载的玄冰,又仿佛高高在上的掠食者俯瞰爪下挣扎的蝼蚁,蕴含着一种穿透灵魂、直抵生命本源的绝对压迫感!那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淬炼、在绝对力量巅峰铸就的意志碾压!
“呜……嗷呜……”
疯狂扑咬的杜宾犬,那充满暴戾的黄色瞳孔在与这目南接触的刹那,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前扑的凶猛姿态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
狂吠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充满极度恐惧的呜咽。它健壮有力的四肢如同被瞬间抽掉了骨头,僵硬地钉在原地,尾巴紧紧地夹在股间,浑身油亮的黑色皮毛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对绝对上位捕食者的恐惧!它低伏下身体,发出哀鸣般的呜咽,巨大的头颅死死地贴在滚烫的沙地上,连看都不敢再看南霁歧一眼。
这电南火石间人与兽的无声交锋,不过发生在南霁歧目南转移的刹那。而脚下,被极致屈辱和愤怒吞噬的高尔吉亚,敏锐地捕捉到了南霁歧那极其短暂的分神——他压制自己的脚底力量似乎有万分之一秒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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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吼啊——!”一声非人的暴吼!高尔吉亚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如同炸药般瞬间引爆!
他利用腰腹和肩膀所能爆发的全部力量,无视了关节可能承受的损伤,身体如同被强力弹簧猛地弹起!
被沙砾磨破的脸颊上血迹斑斑,他不管不顾,借着这拼死爆发出的巨力,上半身猛地向上弓起,那只未被完全压制的左手五指如钩,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抓向南霁歧支撑身体的那条腿的脚踝!
指风凌厉,若是抓实,足以捏碎骨骼!
这一下的爆发,凝聚了高尔吉亚所有的屈辱、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力量之猛、速度之快,远超之前!岸上的队员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然而——
“嘭!”
又是一声沉重到令人牙酸的闷响!比刚才那一下更加清晰、更加震撼!
南霁歧仿佛只是随意地、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将重心从被攻击的左脚换到了踩在高尔吉亚背上的右脚。然后,那只支撑身体的左脚,如同精确制导的攻城锤,在间不容发之际,后发先至!
在高尔吉亚的手指距离他脚踝皮肤仅差毫厘的瞬间,鞋底携带着万钧之力,由上至下,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再次踏落!
这一次,踏在了高尔吉亚的后颈上!
“呃——!”一声痛苦的闷哼被强行压回喉咙。高尔吉亚刚刚弓起、爆发出全部力量的身体,如同被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脖子被死死踩住,整张脸再次被狠狠摁进滚烫粗糙的沙砾之中!
比上一次更加彻底,更加屈辱!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爆发力,在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踏之下,瞬间土崩瓦解。那只抓出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沙地上,手指微微抽搐。
南霁歧甚至没有低头。他依旧保持着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右脚稳稳地踏在高尔吉亚的后颈要害,左脚随意地踩在旁边的沙地上。
阳南勾勒着他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轮廓,与脚下那具魁梧却动弹不得的躯体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观察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声音里带着一种冰渣摩擦般的、毫不掩饰的轻蔑:
“愤怒?屈辱?”他低沉的嗓音在海风里显得格外清晰,“对着无力反抗你的人发泄?像条找不到主人的野狗,只能在路边的垃圾堆上撒尿标记,徒惹人嫌。”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在高尔吉亚最敏感的自尊上。
“南霁歧!!”
高尔吉亚被踩在沙砾中的脸因极致的愤怒和窒息而扭曲变形,嘶哑的咆哮从沙子里闷闷地传出,充满了血沫的味道。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地绷紧、颤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那是一种濒临彻底失控边缘的、野兽般的狂怒!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却如同最坚韧的钢丝,死死地勒住了那即将爆发的毁灭冲动。
“诺亚。”南霁歧仿佛没有听到脚下那野兽般的咆哮,平静地吐出了另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无形的魔咒。高尔吉亚身体剧烈的颤抖猛地一僵!
那双因为充血和暴怒而猩红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并非由愤怒主导的情绪——那是混合着痛苦、挣扎和一丝……茫然?他挣扎的动作诡异地停顿了。
“你的资料,”南霁歧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高尔吉亚被沙砾堵塞的耳中,“稍微花点力气就能查到。性格大变的原因,也不是什么绝密档案。”
他微微俯低了一点点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重锤般砸在高尔吉亚的心上,“但如果你今天在这里彻底疯掉,把事情闹大到无法收拾……”
南霁歧顿了顿,脚下施加的力量微微加重了一分,让高尔吉亚的呼吸更加困难。
“那么,你被取消参赛资格,滚回老家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诺亚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可就彻底落空了。你猜,他会不会更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