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谁?”
琼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巨大的、不敢奢望的希望。
“一个不想看着你们,也不想看着自己,被这样‘简单处理’掉的人。”
秦酒的回答掷地有声,“道恩的‘秩序’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是时候让它崩塌了。”
“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需要像你一样,看清了她懦弱本质的人。”
琼死死地盯着秦酒,仿佛要确认她话语中的每一个字是否真实。
许久,她紧攥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一种新的、不同于以往那种毁灭性愤怒的力量,开始在她眼中凝聚。
她失去了手臂,但似乎找回了某种更重要的东西,反抗的意志和可能的同盟。
“代价”
琼喃喃自语,随即,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弧度,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铁,直直射向秦酒。
“什么时候?”
“很快。”
秦酒给出了承诺,“养好身体,琼。”
“我们需要每一个还能战斗的人。”
“当你听到信号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没有说明信号是什么,但一种无言的默契已经在两个女人之间达成。
她们,一个是被摧残后看清真相的复仇者,一个是潜入敌营等待时机的纵火者。
因为对压迫者的共同憎恨和对自由的相同渴望,在这满是血迹的病房里,结下了沉默却坚固的盟约。
秦酒端起那盆血水,最后看了琼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身后,琼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她的胸膛不再是因为绝望而沉寂,而是因为压抑着的、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而微微起伏。
清洗血迹的水可以倒掉,但反抗的种子,一旦在鲜血浇灌的土地上生根,便再也无法轻易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