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音乐与情感的共鸣

瞎眼老汉的笛子又混了进来。笛音在鼓声里穿来穿去,像条灵活的鱼,鼓点急,它就快;鼓点缓,它就慢,俩物件你追我赶,却谁也没碍着谁,反倒生出种说不出的合拍。

“这叫《和合》,”石长老摸了摸胡子,“老祖宗说,乐声跟人心一样,得有张有弛。光敲鼓不吹笛,就像光有劲儿没心思,闷得慌;光吹笛不敲鼓,就像光有心思没劲儿,软得慌。”

苏拉忽然想起典籍里的话:“就像‘分饼子’的道理?一个多拿点,一个少拿点,反倒匀了?”

“正是这个理。”石长老点头,“你看那敲鼓的和吹笛的,没谁说‘我得比你响’,就跟着感觉走,这才叫‘和’。人过日子也一样,总想着压过别人一头,就像鼓总抢笛的风头,听着就刺耳了。”

乐班歇脚时,苏拉缠着瞎眼老汉学吹笛。竹笛刚碰到嘴边,她就急着往里面吹气,笛音“吱呀”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逗得大家直笑。

“别急着吹,”老汉把着她的手,让手指按在笛孔上,“先摸摸这笛孔,哪深哪浅,就像摸人的心,得知道啥时候重啥时候轻。”他自己示范着,手指在笛孔上轻轻按揉,好像在跟笛子说话,“你对它和气,它就对你和气;你急吼吼的,它就跟你犯拧。”

苏拉慢慢试,笛音还是歪歪扭扭的,可没那么刺耳了。她忽然觉得,这跟跟人打交道一样——马克急着跟人讨价还价时,总容易吵起来;铁叔做木活时慢悠悠的,反倒没人催他。

迪卡拉底看着她学笛,忽然问场上的人:“你们说,音乐是啥?”

敲鼓的汉子挠挠头:“是解闷的呗,干活累了听段乐,就像喝了碗凉水解渴。”

抱三弦的姑娘说:“是心里的话没处说,就用调子唱出来。高兴了调子跳,难过了调子沉,比说话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