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迪卡拉底的膝头,正揪着他的胡子玩:"爷爷,我娘教我,给鸡喂食不能只喂一只,不然别的鸡会打架。这是不是哲学?"
众人都笑了。迪卡拉底摸着她的头:"这比书本里的'公平'两个字,说得更明白。"
第二天,苏拉揣着从村落带的陶土,去了城里的小学堂。艾文的学生们正趴在桌上抄句子,看见陶土,眼睛都亮了。她把陶土分成小块:"你们每人捏个东西,要能看出是好还是坏。"
孩子们捏得五花八门,有捏锄头的,说"锄头像我爹的那把才好,不卷刃";有捏面包的,说"烤得太焦就不好吃"。一个瘦小子捏了只歪歪扭扭的鞋,旁边的同学笑他捏得丑,他涨红了脸:"我爹是鞋匠,他说鞋好不好,得穿上才知道!"
苏拉忽然问:"那'好'到底是什么?是样子好看,还是管用?"
孩子们争了起来,吵得艾文皱着眉进来,可听着听着,他手里的戒尺不知不觉放下了。他发现平时背书最笨的那个孩子,说起"什么样的弓箭射得远"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马克则去了市集,找那些没进过学堂的年轻人聊天。卖菜的姑娘能把一篮子土豆按大小分毫不差地摆开,她说"这样买主看着清楚,我也省事";修马车的小伙能听声音判断车轮哪松了,他说"听得多了,就知道木头想说啥"。
"你们这些本事,跟书本里的道理像不像?"马克问。
卖菜姑娘笑了:"先生是说'各归其位'?我爹常说,菜要摆整齐,人要走正道,都是一个理。"
马克把这些对话记在本子上,回去跟迪卡拉底说:"哲学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不一定非得种在学堂里,落在路边、墙角,只要有土,就能发芽。"
可问题也跟着来了。艾文虽然觉得苏拉的办法有意思,却犯了愁:"我这学堂就这么点时间,又是背书又是写字,哪有空捏陶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