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直观的核心预警模型在他心中凝结为一道闪电般的公式:
吴伐楚概率=0.7×[吴铁产量/楚铁产量]+0.3×[伍员权重]
虽无精确产量比,但边境铁器占比35%vs楚地<10%,比值3.5!伍员权重取最大值1!代入:
P=0.7×3.5+0.3×1=2.45+0.3=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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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值远超临界值1!警报拉响!
“嘶啦——!”周鸣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有冰冷的决绝与深重的忧虑。他一把抓起案上的硬毫笔,饱蘸浓墨,在皮纸上奋笔疾书,字字如刀,力透纸背:
“臣鸣顿首急奏:
察于鸡鸣边市,吴氛诡谲,凶芒毕露!
一曰:铁流汹涌。农樵尽易吴钩之铁,坚锋远胜青铜,价昂而市鬻不绝。窥其冶炉之焰,已可熔金断玉!其器之利,其备之广,非为耕樵,实铸干戈!
二曰:舟骨精奇。战船榫卯,合缝竟求毫厘之末(半分),矩尺之精,非蛮夷可及。此非商舶之骨,乃破浪摧城之基!
三曰:米珠藏锋。粮价腾踊,非关天灾,实为人谋!吴商囤积居奇,暗吸楚粟,巨舸潜运,皆入姑苏仓廪。此非商贾之利,乃养十万虎贲之饲!
伍员在吴,恨楚入骨,日夜砥砺剑锋。今吴得断金之器(铁),铸摧城之舟(船),蓄噬人之粟(粮),更兼毒士之谋(伍员)。四毒俱全,其锋已直指郢都!
臣以数推之,伐楚之祸,迫在眉睫,其险逾火积于薪下!若再迟疑怠慢,不修武备,不固江防,不清粮秣……
则楚无完巢之日矣!
十万火急!乞王速断!
臣鸣再拜顿首”
他将“断金之器”、“完巢之日”八字写得格外狰狞,如同带血的预言。皮纸被迅速卷起,封入涂满火漆的铜管。周鸣唤来最信赖的弟子,一名精悍沉默的楚地青年。
“骑最快的马!换马不换人!直抵郢都!此信,必须亲手交到大司马手中!若遇阻拦,可亮此符!”他将一枚刻有玄鸟暗纹的青铜小符塞入弟子手中,那是他“算圣”身份的信物。
“诺!”弟子眼神坚毅,将铜管贴身藏好,转身没入门外浓重的夜色之中,急促的马蹄声迅速远去。
十日后,楚王宫,章华台。
熏香袅袅,编钟悠扬。楚王熊居(楚昭王)斜倚在铺着华美犀皮的玉榻上,半闭着眼,享受着侍女的捶腿。大司马屈申面色凝重,手捧周鸣那份染着风尘与急迫的密报,恭敬地呈上。
“大王,周鸣自鸡鸣驿急报,言吴国……”
楚王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那卷皮纸,并未伸手去接,反而嗤笑一声,打断了大司马的话:“又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周鸣?在铜绿山捣鼓他的铁石,在云梦泽画他的水图也就罢了,如今又跑到边境去算米价、量木头?”他语气里充满了轻慢和不耐烦,“吴国?哼,僻处东南,断发文身,不通礼乐的蛮夷小邦罢了!仗着有伍子胥那个丧家之犬,孙武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兵家,就敢觊觎我大楚天威?”
他端起玉杯,抿了一口冰镇的兰芷酒,语气更加不屑:
“铁器?我大楚有铜绿神山,青铜冠绝天下!战船?我云梦泽楼船如云,遮天蔽日!屯粮?哼,我云梦粮仓,堆积如山,岂是吴越那点水田可比?至于伍子胥……”楚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被更大的傲慢掩盖,“丧家之犬,狺狺狂吠,何足道哉!周鸣此人,惯于危言耸听,以显其能。些许边境商贾之事,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千里急报?”
他将酒杯重重顿在案上,溅出几滴琥珀色的酒液。
“蛮夷小邦,何足算之?休要再拿这些琐事烦扰寡人!退下!”
屈申捧着那卷被君王视为“琐事”的密报,看着楚王重新闭目养神、沉浸在钟乐熏香中的侧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想再谏,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他深深一躬,倒退着,一步步退出那华丽而令人窒息的章华高台。手中那份密报,仿佛有千钧之重,其上“断金之器,楚无完巢”八个字,在殿外刺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如同滴血的谶言。而殿内,楚王慵懒的鼾声,已伴着悠扬的钟乐,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