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一怔:“这位置……得是铁面无私的寒门御史。”
“你来挑。”李震语气不容置疑,“政厅班子你也牵头组建,户、兵、刑、工四部主事,优先任用有实务经验的底层吏员。三年一任期,不得世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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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忽然道:“父亲,若制度立了,却无人执行呢?地方官阳奉阴违,怎么办?”
“靠人不行,靠网。”李震目光沉静,“情报系统转为常设,不再依附战时调度。每个州设监察分署,直通中枢。百姓可匿名举报,一经查实,重奖。”
崔嫣然轻声道:“可士族那边……王晏虽败,余党仍在。若他们煽动地方抵制,田令推不动,科举没人考……”
“那就给他们一个台阶。”李震看向她,“你那份《宽待条例》尽快定稿,列明可争取的名单。派人秘密联络,告诉他们——改革不可逆,但参与改革的人,不会被清算。”
他停顿片刻:“我们不立皇帝,只立规矩。谁愿意在这套规矩里活,谁就能留下。”
李瑶低头继续书写,笔尖微颤,墨迹却清晰。三卷竹简并排摆在案上,《土地均田令》《新科举制》《大晟律》标题赫然。她写下最后一行:“罪止本人,不连坐,不株夷。”
赵德翻阅着草案,手指停在“占田不过百亩”一句上,久久未动。
崔嫣然执笔修改《宽待条例》,在“崔氏三房”名字旁画了个圈,又轻轻划去。
李毅站在帐角,手按刀柄,指节泛白。他没再争辩,只是低声下令:“传令各哨,加强东宫外围监控,换防频次加倍,任何异常立即上报。”
李震坐在上首,目光扫过众人。火光映在他脸上,纹丝不动。
“从今天起,政令出此帐,法度立天下。”他说,“不怕慢,只怕停。不怕难,只怕乱。一步一步,把这条路走实。”
李瑶合上最后一卷竹简,抬头看向父亲。她的笔尖还悬在空中,一滴墨落下,在案上晕开成一个小点。
帐外,天色微亮,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