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没接话,当着他面将那份凭据撕成两半,扔进炭盆。火苗猛地窜起,映红了他的脸。
第二人是孙氏旁系子弟孙元朗,曾在边市管过马政。他比前者镇定,却也难掩紧张。李瑶只问了一句:“你弟弟现在在哪?”
对方脸色一变。
“他在我们治下的学堂读书,成绩不错。”她翻开一本登记册,“要是你今天没来,明天就会被除名,永不准再考科举。”
孙元朗咬牙许久,终是低头:“我手里有一份名单,是替王晏收过贿银的十二个州官。我还知道他们在哪设了私库。”
谈话结束,二人离去。李瑶坐在原位未动,提笔将两条新情报记下,封入特制木匣,加盖双印。
三日后,第一批供词陆续送达。有的附带证据,有的仅是攀咬。李瑶一一归档,却不急于处置。她在沙盘旁立了一块新板,将所有供述者的名字钉上去,用细线连接彼此关联。
李毅站在旁边看了片刻:“你不采信?”
“现在谁都说自己冤,咬别人狠。”她拔下一根钉子,“等他们发现告密也没用,才会更急。”
果然,数日后风向突变。原本闭门不出的几家黄榜士族突然联名上书,指责李氏“借清查之名,行株连之实”,更有传言四起,称李家准备掘祖坟、焚族谱,以绝士族根基。
李瑶得知后冷笑:“这是有人怕了,想逼中间派站队。”
李震在主帐听完汇报,只问一句:“是谁放出去的消息?”
李毅答:“查到源头是王晏一名门生,在三州讲学时亲口所说。他还写了篇《讨逆檄》,虽未公开张贴,但已抄送十余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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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继续说。”李震淡淡道,“越狠越好。”
李瑶明白过来:“你是想让他们把话说绝,逼那些还想观望的人不得不选边?”
“对。”李震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有些人本来只想自保,可一旦听说要毁祖坟,宁可反到底。但我们不出手,只让他们内部吵。吵到最后,自然有人嫌烦,转头来找我们谈。”
当晚,李瑶命人加印五百份《士族清白录》,专挑有流言传播的州县发放,并附一道李震亲署的手令副本:凡被列入蓝榜者,其子孙可在新政科考中优先录用。
同时,她批准两名新的黄榜代表秘密入营。这一次,她不再出示证据,而是直接问:“你们想保什么?是全家性命,还是全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