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升起来的时候,里面传来咳嗽声。有人喊“有毒”,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声音。李毅抽出刀,顺着梯子滑下去。
密室里一片混乱。六个人捂着嘴往门口挤,崔元朗坐在主位没动,手里抓着一把匕首抵住喉咙。他看见李毅下来,眼神一紧。
“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他说。
李毅停下。他看着崔元朗的脸,四十多岁,瘦,眼窝深陷,像是很久没睡好。
“你死了,你儿子怎么办?”李毅说。
崔元朗的手抖了一下。
“你在官办学堂读书,名字登记在册,每月领米粮补贴。老师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同学也知道。”李毅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死,他就是逆党家属。明天就会被除名,赶出学堂。”
崔元朗没说话。
“你想让他一辈子背这个罪名吗?”李毅又走一步,“还是你想活着看他穿上官服?”
匕首慢慢放下来。
李毅冲后面打了个手势。两名锦衣卫冲进来,把崔元朗按在地上绑住。其他人也陆续制服。整个过程不到一盏茶时间。
他们从密室搜出一堆文书,有名单,有联络方式,还有三张兵器库的地图,分别标在荆州、扬州和益州。
李毅把人押上车,连夜送进天牢。路上谁都没说话。崔元朗坐在角落,头低着,一直没抬头。
寅时三刻,李瑶收到审讯记录。她坐在情报房里,把所有信息重新整理。名单上一共三十七人,涉及六个州,其中三人是现任县丞,两个是军中参将。
她画了一张关系网,用红线连起每个人。最后一条线指向南方一座小镇,那里有个废弃的铁匠铺,曾接收过一批军械订单,但从未交货。
她立刻下令:封锁小镇,控制铁匠铺,逮捕掌柜。
做完这些,她合上册子,揉了揉眼睛。天快亮了。
李毅换了身衣服,站在天牢院子里。崔元朗已经被关进重犯区,铁笼加锁,外面有四人轮班看守。他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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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怎么走?”手下问他。
“等。”李毅说,“他会开口的。”
果然,第三天清晨,崔元朗主动要求见人。他脸色苍白,胡子拉碴,但神志清醒。
“我可以交代。”他说,“但我要见我儿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