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项家真要...”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周廷玉脑中闪过,让他不寒而栗。他立刻对缇骑统领下令:“立刻飞鸽传书京城,用最高密级。南疆恐生大变,请求陛下圣裁。”
与此同时,在返回王府的轿中,项崮笙与玄稷相对而坐。
“王爷觉得,周廷玉会中计吗?”玄稷缓缓问道。
项崮笙嘴角微扬:“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他必然会加紧调查,而这正好落入我们的圈套。”
玄稷点头:“只是可惜了那三名棋子,本来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项崮笙目光冷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用三枚棋子换暗察司自乱阵脚,值得。更何况...”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们正好借此机会,清理门户。”
玄稷会意一笑:“王爷英明。接下来,就该让周廷玉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南疆风云了。”
项崮笙望向轿外夜色,语气深沉:“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传令下去,按计划进行。我要让周廷玉明白,在南疆这片土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是。”玄稷躬身领命,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夜色更深,南疆的权力博弈才刚刚进入高潮。而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周廷玉怀中的聚煞珠再次微微发热,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隐在远处围观人群阴影中的项易,如同彻底融入了黑暗,冷静地看着父王与周廷玉这番精彩绝伦、暗藏机锋、处处陷阱的言语交锋,如同在看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目光平静无波,唯有眼底深处一丝冰冷彻骨的锐光掠过。猎杀,才刚刚开始。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项崮笙和周廷玉的对话吸引,双方言语试探、暗中较劲,士兵与缇骑的目光也纷纷聚焦于两位大人物之时,谁也没有察觉到,周廷玉怀中贴身藏匿的那枚触手冰寒刺骨、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聚煞珠,似乎被现场刚刚产生的浓烈的痛苦、恐惧、怨愤、不甘等负面情绪所引动,竟微微发热,表面那些玄奥诡异、仿佛活物的纹路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开始自主地、贪婪地吸收汲取着空气中那稀薄却新鲜无比的煞气与残魂怨念。
这股汲取之力极其微弱隐蔽,能量波动被完美限制在极低层面,武者甚至低阶修士根本无法感知其存在。然而,就在聚煞珠完成这一轮贪婪的汲取,珠体内那阴寒诡异的能量微微一盈,似是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
仿佛触动了某种深埋于其核心的、预设的诡异机制,聚煞珠最中心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瞳孔状的符文骤然亮起,幽光一闪而逝。一道无比隐晦、却精纯至极的阴煞能量波动,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限制,骤然消失不见。
也就在这能量传输完成的瞬息之间,一直如同无形影子般隐匿在项易附近虚空维度中的青冥道尊,那万古如星空般深邃淡漠、仿佛亘古不变的眼眸,忽然睁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的目光,仿佛超越了光与暗的界限,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空间壁垒与凡俗障眼,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周廷玉怀中那枚刚刚完成了一次跨界传输、尚余一丝极其微弱空间涟漪的聚煞珠上。那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更有一丝冰冷的、仿佛看待蝼蚁亵渎天地常伦的漠然。
“窃死怨,凝阴煞,跨域传输…以生灵绝望为薪柴,滋养那虚伪的龙煞,竟已堕落至厮,行此等逆伦悖道、人神共愤之术……”
一声若有若无、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低语,在无尽的虚空深处轻轻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