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塌了半边。
烟尘还没落,黑压压的人影就从缺口涌进来,脚步整齐得不像活人。我站在城楼最高处,断剑贴在掌心,那道裂痕比早朝时长了一倍,血顺着我的小臂往下淌,滴在青砖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烧红的铁放进冷水。
疼是肯定的,但比不上脑子里那股躁动。
系统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它在兴奋,像蹲在角落看戏的观众,等我开口点火。
萧景珩站在对面高台,白衣一尘不染,折扇轻摇,像是来赏景的贵客。他身边那个护卫,右手虎口有道旧疤,是我记得的。茶楼那天,这人躲在柱子后头,弩箭擦着我耳朵飞过去,钉进梁上三寸深。
现在他站得笔直,眼神发空。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阿骨打从烟里冲出来,狼耳焦了一片,怀里抱着一面烧了半截的旗。他扑到我脚边,喘得像跑了十里:“昭哥!他们不是自己来的!是被人牵着走的!死了都能调头咬人!”
我把断剑往地上一顿:“谁牵?”
“咒!”他吼,“傀儡咒!圣院禁术!旗上有萧家秘纹!”
我低头看他扔下的令旗,火还在舔边角,纹路确实眼熟。昨夜书房暗格里的配方背面,就有这么一道勾边符印。
原来不是巧合。
他们是同一批货。
我笑了,笑出声的那种。
手一抬,把袖子里最后一颗苹果掏出来,咔嚓咬了一口。甜的,汁水溅到嘴角。
底下妖化人已经推进到百步内,眼睛泛绿,指甲长得能当刀使。守军退到了第二防线,有人开始喊“顶不住了”。
我咽下果肉,把核攥在手里。
血瞳亮起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那种慢慢扩散的红,是一瞬间炸开,视野全成了燃烧的黄昏色。
舌尖一咬,血雾喷在断剑上。
剑身“嗡”地一声震起来,像是睡醒的野兽。
我不念咒,不结印,就站在原地,一脚踩碎脚边的青砖。
环形火焰从我脚下炸开,像一口倒扣的锅盖,轰地往前推。前排三百多个妖化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皮肉直接卷边焦黑,倒下去的时候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火没停。
反而往回卷。
几具刚烧成炭的尸体突然抽搐,猛地站起,眼窝里冒着蓝火,齐刷刷转向后方——直奔萧景珩身边的护卫。
那家伙脸色变了,往后退一步。
我弹手,把果核甩出去,正中他鼻梁。
“吃苹果吗?”我笑着问,“还是……想尝尝自己人的牙?”
他没接话,可动作暴露了。他抬手去摸腰间匕首,结果左手却下意识挡在萧景珩面前。
护主。
多此一举。
那几个被点燃的尸体已经扑到跟前,一个拽住他小腿,另一个直接咬上他肩膀。他惨叫一声,匕首落地,整个人被拖进火堆里。
萧景珩没动。
风卷着灰扑在他脸上,他连眼皮都没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