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赵云伏兵,夺其辎重

江面浮尸渐沉,残船撞岸的闷响断续传来。我指尖划过遥控器边缘,屏幕暗着,电量将尽。东岸机枪哨位传来两短一长点射,是陈锋设的暗号——有人想渡江,已被打退。

我未回头,只将通讯器贴紧袖口内衬。铁壳微凉,摩尔斯码在指腹下无声敲出:“猎狐三号,执行。”

乌林小路距此六里,密林遮天,寻常斥候难入。但赵云带的那五百新军不同。他们每人肩上扛着莫辛纳甘,枪膛里压着七点六二毫米子弹,是我从系统换来的第一批制式步枪。训练时只打了三百发,但足够了。我说过,不为杀人,为震慑。

不到一盏茶工夫,林中传来第一声枪响。

不是零星试探,是齐射。五十条枪同时开火,声浪撞在树干上反弹,连江这边都听得清楚。接着是第二轮,短促、精准,专打马腿和举旗的兵。曹军没反应过来,阵型一乱,便成了活靶。

我眯眼望向林缘。烟尘未起,说明火药量控得准,没用爆燃弹。赵云懂我的意思——要的是羞辱,不是歼灭。

枪声停得也快。三十息内,林中已无动静。紧接着,一队人影从伏击点突进,动作利落,直扑辎重车队。他们不碰粮车,不烧帐篷,专挑显眼的东西拿:金盔、青罗伞盖、还有那半截“倚天”剑鞘。那剑早断了,只剩残鞘挂在车辕上,像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一人摘下金盔,用白布裹了,背在身后。其他人收缴仪仗,砍断旗杆,却不毁旗面。这是我要的效果——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是谁的手笔。

然后全军撤离。无号角,无喧哗,五百人如退潮般消失在林深处。连伤兵都没留一个。

我收回视线,掌心压着通讯器。赵云没发回信,但我知道他已完成。这种人,任务不成就不会撤,更不会报假。

北岸残火还在烧,但已不成势。吕蒙焚的粮寨火光渐弱,甘宁劫的左营只剩焦柱立着。曹操若还有一口气,现在也该走到那条小路了。

他一定会走那条路。

张辽断后,许褚护侧,两人再能打,也拖不动一群饿兵。乌林主道被周泰封死,西面是江,南面有我布防,只剩这条猎户小径可走。我早在三日前就让赵云带人踩过路线,画了草图。每处弯道、每片空地,我都记在脑子里。

他们来了。

一队残兵踉跄出林,衣甲破碎,有人拄刀而行,有人扶着同伴肩膀。曹操走在中间,头低着,肩甲歪斜,步子拖沓。张辽在后,左手按剑,右手扶树干喘息。许褚断后,披甲持矛,眼神仍凶,但脚步虚浮。

他们走过伏击点时,脚步明显慢了。地上有血迹,马尸横倒,旗杆折断。但没人说话,只彼此对视一眼,便加快脚步。

直到那棵树下。

古樟斜长,枝干如臂伸向小路。金盔就挂在最低的枝杈上,白布条垂下,随风轻摆。布上墨字清晰:“丞相遗物,卧龙代存。”

队伍停了。

曹操抬头,喘息声粗重。他扶着树干站稳,仰视那金盔,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灰。半晌,才低声问:“何时挂上的?”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