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公孙突袭,羽林初显威

传令兵翻身下马,竹筒高举过头,火漆封口裂了一道缝,像是被马背颠簸出来的血口子。陆昭接过时指尖蹭到那抹红,没说话,只用拇指抹了抹,确认没被动过。

他拆开一看,字迹潦草,但意思清楚:白马义从三日前离营,无令调防,踪迹断于界河以北。

陆昭把竹简塞进袖袋,转身就往校场走。风从背后推着他,像有人在催命。

他边走边回想郭嘉前日留下的那张纸条——渤海码头扛麻袋的杂役,替甄家接了那批黑矿。现在人没了,矿出了问题,公孙瓒的骑兵也悄无声息地动了。三件事串一块儿,不是巧合,是算计。

他到校场时,羽林卫正在操练列阵。这群人原本是公孙瓒麾下的降卒,有的还骑过他当年缴获的白马。陆昭没杀他们,也没放他们走,而是打散编队,混入新兵,日日操练,夜夜讲令。三个月下来,口号喊得比老家的乡音还熟。

“集合!”陆昭一声令下,鼓声三响。

羽林卫统领立刻收队,列成两排,甲未全,刀在手。他本人站在最前,脸上有道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是投降那晚自己划的,说要记住败军之耻。

陆昭看着他:“准备好了吗?”

“随时能战。”声音不大,但稳。

“好。”陆昭点头,“现在就是时候。”

话音未落,远处烟尘腾起,马蹄声如滚雷压地,越来越近。探哨都没来得及回营,敌骑已逼至辕门三百步。

是白马义从。清一色白袍白马,银枪如林,最前方一人披猩红大氅,手持双头龙矛——公孙瓒亲自来了。

陆昭眯眼看了看天色,乌云压顶,风向偏北。他回头对羽林统领道:“你带人守营门,死守三刻。我不调兵,不增援,你就在这儿,把门给我焊死。”

“三刻?”统领咧嘴一笑,“我连三息都不让他们过去。”

“别逞狠。”陆昭拍了下他肩膀,“活着才算赢。”

说完,他转身登上了望台,抽出令旗,却不挥。他知道,这时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乱军心。

公孙瓒的骑兵冲得极快,显然是奔着斩首来的。前排弓手还没搭箭,敌骑已冲到百步内。羽林卫第一排立刻举盾,后排长矛斜出,组成一道斜墙。

轰——

马撞盾,人翻滚,血溅当场。

第一波冲击下来,羽林卫倒了十几个,但阵线没垮。他们不像正规军那样讲究章法,反而有种亡命徒式的狠劲——你砍我一刀,我必反手捅你马腹。有士卒被挑飞,落地时还抱着敌骑小腿往泥里拽。

公孙瓒眉头一皱,挥手示意第二波冲锋。

这一次,他亲自带队,直扑中军帐方向。

羽林卫开始撑不住了。盾阵被撕开两道口子,几名骑兵突入,直逼营门。统领大吼一声,带着亲兵扑上去,用断矛和刀鞘拼死堵住缺口。

“放火油!”他吼。

立刻有人掀开地窖盖子,抬出陶罐,往营门泼洒。可还没点火,一支冷箭射穿了持火把的士卒手腕。

是公孙瓒的亲卫射手,百步穿杨。

统领咬牙,亲自去捡火把。刚弯腰,一匹战马横冲过来,前蹄狠狠踩在他左腿上。咔嚓一声,他跪倒在地,火把滚出五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