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崔明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喊道,“我只是……只是当时年轻气盛,与他学术之争,一时糊涂……我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一时糊涂?”凌越嗤笑,“是一时糊涂,还是处心积虑?学术之争?恐怕是你自知才学不及,又见范遥深受某些夫子赏识,恐其影响你前途,才先下手为强吧!名利二字,就真的重到让你不惜毁人一生,玷污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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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远被彻底击垮了,瘫在椅子上,涕泪横流,再无半分平日道貌岸然的模样:“是……是我做的……那批注是我模仿翰林笔迹添加的……我嫉妒他……人人都说他天资比我高,我不服……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想……”
“没想书院会如此重罚?没想他会因此断送一切?”凌越截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鄙夷,“你可知他这二十年是如何过的?隐姓埋名,苦练技艺,心中积郁着怎样的冤屈与恨意?你又可知,那些被你胁迫利用的工匠,他们的家人又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我……我……”崔明远语无伦次,精神已然崩溃。
凌越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一场始于嫉妒、源于名利心的构陷,扭曲了两个学子的一生,也玷污了学术的圣洁。
“押下去,严加看管。”凌越挥了挥手,语气疲惫。
衙役上前,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崔明远拖了下去。
二堂内一时寂静无声。王砚、秦虎等人皆面露唏嘘。沈荆澜默默上前,为凌越续上一杯热茶。
凌越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才缓缓道:“学术之耻,莫过于此。名利枷锁,竟能让人心鬼蜮至此。”
沈荆澜轻声道:“好在真相已明,冤屈得雪。范遥虽手段极端,但其情可悯。”
凌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情虽可悯,法理难容。他犯下的窃案、胁迫工匠、私设危险机关,皆是重罪。接下来,必须找到他。”
话音刚落,一名捕快急匆匆跑来禀报:“大人!聚贤客栈那伙人似有异动,正在收拾行李,像是要连夜离开!”
凌越目光一凛:“秦虎,带人收网!务必擒获主犯范遥!注意安全,他极可能携带那些危险晶屑!”
“是!”秦虎领命,立刻点齐人马如虎狼般扑出。
凌越深吸一口气,对沈荆澜和王砚道:“我们也去。是该见见这位‘范先生’了。”
马车再次疾驰在夜晚的街道上。车内,凌越闭目养神,但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沈荆澜安静地陪在一旁。
“大人是在想,该如何处置范遥?”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