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拓片贴在胸口停了一瞬,才放回匣中。
午时,一份新报递入。北岸军营传来消息:三名伤兵病情稳定,红斑渐退,无新增病例。冰魄散见效,天花未扩散。他提笔批了“准报”,又加一句:“医者轮值不得懈怠,凡疫区孩童,皆纳入定期巡诊。”
文书接过令签退下。
李震靠在椅背上,闭目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那孩子说话时的样子——条理清楚,语气笃定,不像寻常幼童。六岁能记清父亲生平,还能说出“知恩”“来路”这般话,必是常听大人教导。可一个乡间教书先生,如何会为儿子取这样一个名字?又怎会恰好,在这个时代,出现在他的治下?
他不愿轻易相信天命,可有些巧合,偏生让人难以归为偶然。
傍晚,他再次前往医学院。这一次,他是特意去的。
院中已空,接种结束,孩童们大多被家人接走。只剩几个孤贫儿由医官照料,坐在廊下喝热粥。他一眼就看见李继业,正低头用勺子小心搅动碗里的米粒。
小主,
他走过去,在旁边石凳坐下。
“吃完了?”他问。
孩子抬头,脸上还沾着一点粥渍:“嗯。阿姨说吃完要漱口。”
“你